“阿浔,你醒了,好,我听你的。”
也就是在他松懈的这一刻,江远珩又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重新举起剑,朝着左无相逼问:
“二师父,告诉我,圣蛊在哪儿?”
最守礼克制的孩子,最终也选择将自己的剑对着长辈威胁。
“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身体里还有其他——”
“别废话,圣蛊在哪儿?”
江远珩冷得像一块冰,也只有在阿浔面前才是那副卑微破碎的样子。
左无相擦去唇角内伤吐出的血,看向愣愣坐在地上抱着林婉儿为她疗伤的辛妱,叹息一声。
“……圣蛊在阿妱身上。”
“你说谎!”
辛妱骤然抬头,否认他的话,“当年分明是你带走圣蛊,导致我阿娘受尽族中苛责,也失去了圣女之位!”
“不是这样的。”
悠悠叹息从另外一处响起,熟悉的声音,让在场的好多人都立刻转头。
“恭迎祭司!”
圣教成员们整齐划一弯腰低头行礼。
“阿娘……”
辛游陵看着那人无视自己径直走向阿姊他们,鼻尖酸涩,更加抱紧怀里的阿浔。
而左无相也愣住,看着辛云,呢喃开口:“云儿……”
她的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也不再像少女时期一样纯真活泼,一身稳重的苗服,成熟且肃穆。
“阿娘?”
辛妱咳嗽两声,却顾不上自己的伤,求她出手,“阿娘,求你救救婉儿。”
辛云擅医,又格外宠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几息之后,林婉儿便咳出血液,悠悠转醒。
她醒后,辛妱又冷了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对她的在意,“谁让你救我?不需要你救,我也能活下来!”
“我为了浔浔而已。”
出乎她意料,林婉儿表现出不同于往常的冷淡,“你死了,要是问不出圣蛊在哪,浔浔就没救了。”
她说的是真话。
而这冷漠,让辛妱滚烫的血液顿时冷却下来,如坠冰窖。
她曾经有过这个朋友,但从她做下那些事以后,毫无疑问就失去了她。
从未怀疑过自己所做的事正确性的辛妱,此刻也感受到了自以为不可能感受到的心痛。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婉儿……”
“谢谢前辈救我,也谢谢你,但我们已经当不成朋友。”
林婉儿撑着身体坐起来,看辛妱的眼神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温度。
“所以,圣蛊在哪?”
江远珩可不会管这么多,打破他们的氛围,剑尖扫过左无相、又对准落泪的辛妱,没有半分同情和动容。
“圣蛊确实在阿妱身上。”
辛云开口,当年的另一个版本从她口中娓娓道来。
“当初左无相来我圣教确实是为了圣蛊,但不是他引诱我,而是我强行对他下了情蛊,让他忘却一切,留在我身边。”
“阿妱。”她蹲下,伸手抚上辛妱犹有泪痕的脸,“你出生时,我制蛊出了意外,你不止容貌有损,也险些活不下去,你需要全身换血。”
“阿陵的出生,本是为了救你,但他的血液和你并不相融,既救不了你,又是男儿身,他自然没了价值。”
听到这话的辛游陵握拳,将头低得更低,但另一只温热的手却率先把他快要落下的眼泪擦去。
“猫猫不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