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员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一帮家丁,逃也似得的离开。
等到院子里重新归于平静,三个被围殴的青壮这才艰难的爬起来。
其中一个年长的拉着两个兄弟跪下来,对李毅磕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们受伤太重,还是赶紧治伤吧。”
李毅叫来布颜,吩咐他去请郎中。
这又引得三兄弟叩头感谢。
这时,赵胜带着一个瘦高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大人,这就是王里长。”
王里长刚刚躲在远处,见到了事情的经过。
此刻见到李毅,满脸惊慌,不得擦着冷汗,弓着身子等着问话。
李毅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迹,笑着道:“王里长,你不必害怕。我来找你,只是想问几件事。只不过你先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王里长见李毅对自己并无恶意,放下心道:“大人,刚刚离开的是王员外。他是当地大户,不仅拥田千亩,在县城也有两处铺子。前两年天灾不断,这家人断了口粮,眼见要饿死了,就跟着本地贼首王左挂造反了。因为王员外曾欺辱过他家媳妇,于是兄弟三人就带人抢了王员外的粮食,打了他一顿。
如今他们接受招安回乡,王员外就想要报仇,不仅抢夺他们家的东西,占了他们家的田亩,还要打死三兄弟解气,这才有了这事。”
李毅这才了解了前因后果。
村子里的人见王员外走了,都跟着过来查看情况。
整个院子里围了许多人,气的王里长轰了几次,都轰不走。
这时候布颜找了一个乡野郎中过来,可是对方只会配些止血的草药,不会缝针,也不会消炎止疼。
受伤的青壮满脸苦涩的道:“既然没得救,就别救了。这世道,早晚活不下去。”
旁边的老人听了,哀嚎着扑上来哭喊道:“儿啊,你死了让俺们老的小的如何活得下去。”
孩童也在一旁嚎啕大哭。
李毅也顾不上询问王里长,走上前查看了伤势。
一旁的大眼扯着赵胜道:“兄弟,这杀神还会治伤?”
赵胜没好气的道:“看着就行,别这么多话。”
“俺是怕他给人治死了。”大眼不服气的低声道。
李毅脱掉染血的外袍,走上前查看伤势。
他们三兄弟虽然看上去伤的重,但因为护住要害,内脏应该没有受损出血。
李毅就让布颜去拿了特制烧酒,给他们清晰伤口。
他则是穿针引线,先帮他们把外伤缝合好。
因为药粉麻布之前给大眼他们治伤用完了,只好用乡野郎中自制的草药,再找了干净的布包扎。
一切处理好,李毅长舒一口气,让人抬他们去休息。
老人拉着孙子,就要跪下来给李毅磕头。
李毅连忙拦住,安抚道:“他们的伤还需要好好养着,你先带着娃娃去照顾。”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点点头带着孩子离开。
看到眼前的大人物不仅打走了王员外,还给乡亲治伤,对待爷孙也是极好的,在场的乡民都大声叫好。
还有两个汉子捧着大碗的面片,要感谢李毅。
李毅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但是让布颜拿出些碎银分给他们。
忙碌到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了。
这么晚,又没有月亮,夜路也走不了。
王里长就让爷孙收拾间房子,让李毅等人对付着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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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布颜去抱秸秆铺床,李毅则拉着王里长,在院子里说话。
夜深虫鸣,在微凉的夜风中,院子里十分安静。
李毅看着王里长,开口问道:“你认不认识飞山虎张胜?”
王里长老老实实的道:“自然认得。小人是枣家村的,张胜是张家沟的,就离十多里,张胜有啥事都会跟小人商议。”
“那我问你,前几日张胜回清涧,见了什么人?”
王里长想了想道:“当时他回来,小人就叫了几个弟兄一起喝酒。后来俺们又一起去看望了躲进山里的弟兄,之后他留下些银子,就回了角河堡。”
听闻张胜确实没有私下见贼寇有关的人,李毅不由放下心。
“我实话跟你说,飞山虎张胜被人诬陷,与贼寇勾结。我需要你带着当日喝酒,还有躲进山里的人,跟我去榆林为他作证,助他脱罪。”
听闻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王里长有些犹豫。
这是赵胜走出来道:“李大人,我跟你去。当时喝酒就有我在,张胜不忘情义,接济弟兄,现在他有难,我怎么也要出一份力。”
说完瞥了一眼王里长。
王里长怎么不明白,赵胜这是在点自己呢。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大人既然说话,小人也愿意去。小人明天就去山里找人。”
李毅点点头,很是高兴。
幸好张胜为人仗义,这些人都愿意为他作证。
不然死无对证,谣言满天飞,自己还真没有多少办法救他。
既然事情解决,那么就剩下王里长明天去找人。
几人又闲谈一会,就回了茅草屋,躺在厚厚的秸秆上睡觉。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毅突然听到一些声响。
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院子里几处茅草屋都已经着了火,有人正不断往自己所住的草屋扔火把,抛撒火油。
李毅慌忙爬起来,大喊道:“有人放火。”
他的警示声叫醒了正在睡梦中的众人。
没有丝毫犹豫,李毅拉着最近的布颜和赵胜,就向着门外冲去。
而大眼等人也紧跟在后。
刺鼻的烟雾顺着鼻子灌入,李毅剧烈的干咳,在炽热的火焰灼烧下,狼狈的趴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