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说的只是权宜之计,是吗?”
宁玉儿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陆知意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就要嫁给三皇子了,身为正妃,我必须以静安侯嫡女的身份嫁过去。
接下去府里会很忙,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给我母亲添麻烦了。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陆知意说的干脆,宁玉儿也听出了话外之音,陆知意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怕自己和陆长宁的存在,会影响她的好事。
“知意,我这把年纪,去哪里都无所谓,可是长宁他,他可是状元之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陆知意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说到底,宁玉儿还是偏心陆长宁。
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宁玉儿不为她考虑,却还在担心陆长宁的考试。
“这些事情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你们若是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要听我的安排,不然,就等着被冷清羽折磨致死吧!”
陆知意扔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留下宁玉儿和陆长宁面面相觑。
宁玉儿心中不是滋味。
她以为陆知意来这里是来帮助他们的,没想到,竟然是要把他们送出京城。
“娘,离开这里也挺好的。”
陆长宁脸上怯怯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只要让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那怎么行!”
宁玉儿忽然冷了脸。“你读书那么好,连先生都说你是状元之材,离开京城,没有先生作保,你怎么参加科举?”
“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
陆长宁有些崩溃,“这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不想每天在这里抄写经书,不想住在这全都是臭味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都是牌位,我害怕!”
“长宁!”
宁玉儿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爹没了,娘以后只能靠你了!你若是不能出人头地,娘该怎么办?”
“娘,咱们就找个小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行吗?”
“不行!”
宁玉儿提高声音,“我这一辈子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我怎么能去过那种日子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宁玉儿企图用自己的心声唤醒儿子的斗志,却听见府中的下人喝了一句:“吵什么吵,这里是陆府的祠堂,你们还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按照府中规矩,在祠堂大声喧哗惊扰了祖宗的,一律杖责20!”
听见杖责20,宁玉儿吓的立刻闭上了嘴。
身上旧伤未愈,实在不能再添新伤,她赶紧求饶:“这位大哥,求你开恩,我们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立刻滚回去抄经书,抄不完,晚上就别吃饭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抄!”
宁玉儿赔着好话,眼看着看门人将祠堂的大门重新关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那种昏暗又臭气熏天的景象。
宁玉儿看着祠堂里一排排的灵位,又看着缩在一旁的儿子,从心底涌上一种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