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长八尺,斯文的脸上,长满胡碴,他就是驸马屠修远。
发青的眼窝,显示这段时间他为了筹集物资,甚是奔波劳苦。
从他的身后又下来一个小公子,驼毛的风帽滑落,露出一张俊雅温厚的脸。
他一见到大门口出来一个满头珠翠,身披镶白狐毛大红鹤麾的贵族女子,被丫鬟和嬷嬷们簇拥着,便扑上前去,抱住他说道:“母亲,我一路上都在想你。”
元安公主把他搂在怀中,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柔声问道:“最近跟着父亲奔波累不累呀?”
“母亲,你是想问父亲累不累吧,”屠睢笑了,“父亲他挺累的,主要是想着您想累的。”
“哪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的市井作风,”元安公主到底舍不得责罚孩子,在他白玉般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以后可不许胡说了。”
驸马上前把儿子拽到一边,掖掖公主大麾的领口,免得她受了风寒,说道:“别理这个小鬼头,夫人,为夫这次带来了不少木炭等物,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一个冬天了。”
公主看着一车一车的货物说道:“城中的穷人还在受苦,我想从我自己的份例中均一些给他们。”
“均一半给他们都行,只要夫人高兴就好,”驸马扶着公主回到房中,两人合计到天快亮,这才列出了一张清单。
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时局一下如此艰难,连宫中的分例也拨不下来了。”
驸马坐在公主身边,给她的手炉添了一些炭火,说道:“夫人何必为此忧心,若是不够,为夫再去外面搜罗便是,”
公主听着窗外的风声,继续说道:“也不知蒙骜将军在前线如何,我看我就不用添那么多棉衣了,去年做的还有不少没穿。你辛辛苦苦寻来的这些上好的棉花,我给前线的将士们做些棉衣吧。”
“这些粗活,自有丫鬟仆妇们,夫人还是早些休息为好。”驸马吹熄了灯火,扶着夫人躺下。
黑暗的黎明,北风自阴山外,里挟着大雪,肆虐着整个华夏大地。
但赵军主将此时却还未休息,赵军断粮已一个月。
齐军在这些革命老区群众的掩护下,多次劫走赵军的粮草,还把城中的粮食偷偷运走。
虽然他们严防死守,凡抓到可疑分子便格杀勿论,城墙上挂满了人头,但仍无法阻止这些齐国的敌后武工队继续行动。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围城行动,这是齐国对他们坚壁清野。
他们真的是低估了齐国人民卫国的决心。
虽然齐国北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哪里都没有粮食,现在个个村口都有放哨的,一见他们来,就通知村里人逃到山上,人出鬼没,他们饿着肚子,抓一天都抓不到一个人,找不到一粒粮,现在城中的老鼠都被吃得精光,再这样下去只能撤军。
而蒙骜将军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派重兵把守的粮仓满满的,但齐襄王就是不愿开仓放粮,他和十万齐军将士也陷入了没有粮饷的境地。
发来的棉服等过冬物资都有短缺,他把这些必须品都优先供应给了前线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