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疯了,我早就被他逼疯了,我分明已经是乔家唯一的少爷了,竟然还要没日没夜为着一个不知死活不明长相的人担惊受怕!还要与你们这些潜在的竞争者作对比,我只有逼死了你,才能得到几天的安宁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妄想和仇怨,要加诸在我的肩上……”
乔越阳缓缓弯下了自己一直笔挺的脊背,蹲坐在地上,他将头埋的很深。对外一直保持着高傲的人,如今却被迫说出了令自己最难堪的心事。
不可否认的,他在内心里,其实是羡慕着宋晨风的。
对方有一个虽然贫穷,却分外和睦的家庭。
他曾经见到过宋晨风的父亲,一个满脸沟壑带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
那是一个冬日,寒风刺骨,乔家虽然富裕,他父亲拿着公司的股份,从来没有断过资金,却不知道,要在冬日里,为自己的儿子添一件厚实的冬衣。
乔越阳安慰自己不怕冷,自嘲着自己只是一个父亲从伯父手中获取公司管理权的工具,他踢着脚边的枯叶,自虐式的感受着冷风吹透衣服的透骨冷。
辗转来到校门口时,刚巧看到了宋晨风和他的父亲。
那个浑身泥灰的男人,带着一个粗布缠绕的包裹,卸下堆叠的布料和层层的塑料袋,露出了饭盒里热腾腾的饺子。
寒风拂过,隔得很远,他仿佛都能嗅到饭香味。
那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气息,裹挟着家庭的温暖与馨香,是他所渴望,却从未真切感受过的,亲情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他心底的艳羡达到了顶峰。
或许,是出于那压在心间的嫉妒吧。那之后,他愈发讨厌宋晨风,厌恶对方次次第一的成绩,厌恶对方只因转学到了自己所在的学校,被列入伯父的资助名单,只是被随口提及便叫父亲听进了心底。
厌恶对方,有那样一个贫穷却圆满的家庭。
很矛盾不是吗?分明是那样贫寒的家境,却又和睦的离谱。宋晨风的父亲明明那样疲惫,可每次见到对方时,布满皱纹的眼角眉梢都晕开着笑意。
这就是,父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