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凤特意请了能说会道的媒人王大娘前往华儿家说亲。王大娘满心欢喜地来到华儿家,客客气气地说明了来意。然而,华儿的母亲却面露难色,缓缓说道:“王大娘,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家华儿在城里已经有对象了。”王大娘一听,满心的期待顿时落了空,她无奈地回去把这话给小凤一说,小凤当即傻了眼,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儿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不肯相信,他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赶到华姑娘家。站在门口,林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内心的焦急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他迈进屋子,急切地问到:“婶,你说华儿在城里谈了对象是真的?她可是答应年底就回来找我的呢。”华儿的母亲看着林儿,心中也有些不忍,她叹了口气说道:“林儿啊,婶也知道你踏实肯干。这半年时间,你可是愣是把房子盖起来了,这份努力和决心婶都看在眼里。可是,你想想,房子只是解决了你们在一起的基本问题。华儿和你结婚以后,你们还要一起供养弟弟妹妹读书。家里两个弟弟以后要成家,是不是还得你这个长兄帮忙修房子?以后你们再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时又要顾大家又要顾小家,你说你们的日子怎么过啊。我这当娘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你受穷受累吗?”林儿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是苦涩。华儿的母亲接着说道:“如今华儿在城里的对象家里开着大饭店,只要两人一成家,男方公婆就给再开一家饭馆让她们自己经营。华儿就再也不用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了。”
林儿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沉默良久。最终,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婶子的话确有其道理。此刻的他,落寞地站在那里,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仿佛承载着满心的失落与无奈。
婶子看着林儿,语重心长地接着劝说道:“林儿啊,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家华儿,那就放手吧。你瞧瞧,华儿在城里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能在那里安个家,享受城里人的生活。这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归宿。婶子这也是为了华儿好呀,求你别再去找她了。婶子一家都会牢牢记住你的这份好,若以后有机会,必定全力报答你。”
林儿静静地听完,心里仿佛被扔进了一团乱麻,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无奈,一种被现实狠狠击中的苦涩。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茫然无措,不知自己该迈向何方,只觉得心中那团乱麻越缠越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儿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那模样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哀愁。小凤见状,忙不迭地上前安慰道:“儿啊,你和那华儿看来就是无缘无份呐。别再这般伤心了,娘托人给你重新找一个好媳妇。”
“对啊,大哥。如今房子也盖好了,就不信找不到媳妇。”五妹英也在一旁劝说道。
然而,林儿只是沉默不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那落寞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隔天,小凤就火急火燎地赶到集上赶集。她在卫生所找到了晴儿。小凤满脸的担忧和心疼,急切地说道:“晴儿啊,你在这集上,十里八乡的人认识得多。给你兄弟留意一下吧。你兄弟他现在这副模样,我这当娘的心里难受啊。他和那华儿没成,可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我就盼着他能早点找到个合适的姑娘,重新开始生活。”
晴儿看着小凤那焦急的模样,心中满是感慨。她望着眼前满脸愁容的小凤,仿佛看到了岁月在这位母亲身上留下的沧桑痕迹。她深知娘的不容易,这些年来,为了一大家子操碎了心。晴儿郑重地回答到:“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有合适的我就给您捎信。我一定尽心尽力,帮兄弟找到个好姑娘。”
听了晴儿的话,小凤总算是稍微安心一些。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晴儿身上时,心中又涌起另一番愁绪。这一年涛涛已经四岁多了,晴儿还一直单着。小凤不由得操心起女儿来:“晴儿啊,有合适的还是再给自己找个人再成个家吧。天下还是好男人多,娘看着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带着娃,心里实在是心疼啊。你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一个人过下去。”
晴儿看着娘那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她怕娘继续说下去越说越难过,忙说道:“娘,我知道了,有合适的我会考虑的。您就别太操心我了,先顾好兄弟的事儿吧。我现在和涛涛过得也挺好的,等真有合适的人出现了,我不会错过的。”说完,晴儿轻轻地握住了小凤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而小凤看着懂事的晴儿,心中既欣慰又无奈,只盼着儿女们都能有个好的归宿。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华姑娘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盼望着能早日踏上归乡的路途,与林儿相聚,与家人团圆。华姑娘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着与林儿再次见面的场景,那画面或温馨,或浪漫,每一次想象都让她的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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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一封家里的来信打破了她的憧憬。大哥在信中写道:“林儿家的房子差不多修好了,家具桌椅板凳、灶台那些还没弄好,可家里的钱已经花光了。他昨天让媒人来提亲,爹娘和他定的明年秋天,你看合适吧,娘说这样他家也可以缓一缓,再攒半年的钱,结婚的花销和打家具都需要钱。还有表叔说过年饭店里忙不赢,而且过年期间他可以给更多的工钱,娘就说今年年底要不你就别回来了,这样可以节约来回的车费,到来年秋天再回来,这样你可以多攒一些嫁妆,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对了,林儿让给你带话,好好上班,过年路上拥挤就别来回折腾了,到秋天回来时他来车站接你,他在家里一切都好,他太忙了,就不给你写信了。”
华儿看完信,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她为父母同意了自己和林儿的婚事而感到无比开心,仿佛看到了未来幸福的生活在向她招手。她想象着自己穿着美丽的嫁衣,与林儿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另一方面,她又感到无比失落,林哥哥怎么连给自己写信的时间都没有呢?难道他真的忙到连片刻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大哥的话,一定是林儿太忙了。
再加上表叔表婶一直叫苦:“这年底了马上忙起来了,其他两个工人都要回家,这就我们怎么忙得过来啊,华儿,我的乖侄女,过年就留下来给表叔表婶帮忙,好不好?”华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过年就先不回去了。她想,既然林儿也希望她好好上班,那她就应该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奋斗。
林儿尽管又去了几次华儿家,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华儿一家人坚称华儿在城里谈了对象,不会再回来了。然而,林儿却始终不愿相信。在他的心中,华儿是那个与他山盟海誓、约定终身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会轻易违背他们的诺言呢?
从腊月二十开始,林儿几乎天天都会按时去车站等待。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华儿那熟悉的身影能够在人群中出现。他想象着华儿下车后看到他时的惊喜表情,想象着他们紧紧相拥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儿的等待却始终没有结果。寒风凛冽,吹在他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但他却毫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待华儿的归来。
就这样,林儿一直等到了腊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车站里格外热闹,人们都在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过年。林儿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他知道,这一天如果华儿还不回来,那么他们之间的约定可能就真的无法实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一班车也进站了。林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索着,然而,他始终没有看到华儿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失魂落魄的林儿回到家,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华儿为什么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未来会怎样。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他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林儿的心中充满了孤独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