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我没办法对你做那样的事。”

“我怎么可能...亲手杀了你！”

江晚晴哽咽出声，那处叫心口的地方疼得快要死掉了。

“一定还有其他出去的办法，你不是...你不是已经猜到这是幻觉吗?”

“那你...自己醒过来就好呀，命令自己把眼睛睁开。”

江晚晴的眼泪一颗颗滑落。

顾时彻失魂落魄，声线微颤。

“晴晴，我是杀不了我自己的，我的意识杀不了自己。”

“我试过了。”

顾时彻在没有找到江晚晴的那段时间里，曾尝试过伤害自己。

他用刀麻木割破自己的手腕，却没有痛感。

顾时彻不禁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臂，也没有伤痕。

他割了一遍又一遍，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伤口瞬间愈合。

但江晚晴打他的一巴掌，痛感明显，陆崎捶他胸口的那一拳，也有痛感。

现在他所处在的世界，全是他的意识构成的。

自己的意识是无法伤害自己的，唯有外界入侵的人。

现在，江晚晴是唯一可以杀他的人。

他也甘愿死在江晚晴的手下。

顾时彻俯身，从枕头底下抽出早已准备的刀，将刀柄递给江晚晴，刀尖抵住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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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进去，赌一把。”

“杀掉我的意识，也许我会醒过来，也许我会直接死掉。”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因为举刀的人是你。”

“我爱的人，才具备伤害我的权利。”

他的话荒唐、疯狂、可笑，这几种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江晚晴从头到脚都在颤抖，尤其是捏住刀柄的手发颤的厉害。

她不停摇头，“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怎么可以把刀捅向你！我做不到！”

“再说了，在意识的世界里杀了你，你也不一定会醒过来！这是在赌命！”

她在心里呐喊，怎么能亲手杀掉自己的爱人呢！

顾时彻宠溺摸了摸她的头，转而将刀尖抵住自己的心口处，往深一寸。

“宝贝，谢谢你出现在我面前，谢谢你来救我。”

“无论我在哪一个时空，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希望，你的时间不要停止，你不要陷入时间的沼泽里。”

“如果我没有回到现实世界，你也不要哭哦，要永远幸福活下去。”

“还有，我爱你，很爱很爱。”

顾时彻握住她握刀的手，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狠狠捅进自己的胸膛。

血一下就从他的心口涌了出来，污浊的血一滴一滴坠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啊...啊...”她松开刀柄，茫然又不可置信看着他。

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喉咙呜咽着全是破碎的音节。

刀直直插入他的心脏，温热的血溅在江晚晴的脸上。

“晴晴，我...我好疼...”

顾时彻哽咽出声，却挂着笑容。

“真的好疼...原来刀插进心脏是这种感觉。”

江晚晴也疼，甚至疼得说不出来。

月光皎洁，他的眼眸带着温柔。

刀插进他的心脏，他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顾时彻用最后的力气抱住她，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再见...如果可以，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见。”

江晚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眼睁睁看着顾时彻那团灵魂变得破碎，变成小小一团光向窗外的月亮飘去。

她眼睁睁望着他创造的世界彻底崩塌，碎成无数蔷薇花瓣。

......

【现实世界】

江晚晴一睁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时彻...时彻！”

她从病床上挣扎起身，连脑袋上的电极都来不及扯掉。

面前，顾时彻的床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