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开在冥间的花,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彼岸花开开彼岸,它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微风拂过,花香飘进陆崎的鼻息之间。
他的人生如走马灯,陈旧而迷糊。
隔着二十多年的路往回看,再美的彼岸花也不免带点凄凉。
......
陆崎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
嗜酒,赌博,家暴......
那男人简直是五毒俱全。
只要带点好的事儿那是绝不碰。
在往常的一晚里,陆崎那死鬼老爹照常喝了酒,回家就把已经睡着的陆崎拉起来殴打发泄。
他妈妈拼了命拽住那死鬼,阻止他去伤害陆崎。
可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小小的陆崎被打得遍体鳞伤,嘴角都挂着血。
她再也没法忍了,抄起地上的空酒瓶,从背后用力砸酒鬼的脑袋。
酒鬼当场没了气儿。
最后,陆崎的妈妈锒铛入狱。
也许是绝望,她没过多久就在监狱里咬舌自尽。
户口本上,只剩陆崎一个人了。
父母双亡时的陆崎才8岁,就这样被送进一家名叫“红太阳”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中年男子,动不动就喜欢体罚院里的小孩。
他会拿一根长且粗的藤条,一遍一遍抽着陆崎身上。
“不准哭!必须给我笑出来!”院长会这样对着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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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孤儿,天天挂着苦瓜脸给谁看!一副哭相谁来领养你们!都给我笑!”
“笑合格了,我才不动手了!”
“无论再想哭,都得给我笑着哭!这样才讨喜!”
陆崎站在孤儿院的院门口,眼角噙着泪,却被迫要哈哈大笑。
所以,他习惯了。
就算心里在痛苦,面对别人时总会露出明媚的笑容。
在往后的医学教材里,他才发现,自己这种叫“讨好型人格”。
陆崎还记得那一天,他和顾时彻第一次相遇。
他从孤儿院里跑出来,在附近一个小公园里游荡。
陆崎不想回去。
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用脚蹬着地。
身体随着秋千摇晃,陆崎的双腿荡在半空中。
他又蹲在草丛里,挖起泥巴做泥雕,想捏一个“家人”。
不远处,有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孩,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
那人穿的衣服看上去很贵的样子,他曾经在路过的商场看到过。
但衣袖挽上去的地方全是血痕,比他还严重。
陆崎心想,是院里新来的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喂!”陆崎对着那人喊了一嗓子。
“你要过来一起玩吗?”
顾时彻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也没有应话。
陆崎满手的泥,拿着一个泥巴娃娃跑到顾时彻身边。
“叫你,你不说话,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不是哑巴。”顾时彻平静说道,“我不喜欢说话。”
“你这样冷脸,会被院长打的,要跟我一样会笑才行。”
陆崎露出一个招牌笑容,嘴大大咧开,露出标准八颗牙齿。
只不过他在换牙,所以门牙漏风,看上去格外搞怪。
顾时彻忍不住,笑了。
“这样就对了嘛,人要多笑。”
陆崎挑着眉,扫过他伤疤,随后把那泥巴娃娃塞到顾时彻手里。
“送给你,我刚刚捏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