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很冒犯的话，或许……你还不够虚无。”

巫玄表情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就好像他真的在「虚无」这条路上走的比IX还远一样。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IX确实不够虚无。

IX所代表的便是虚无的极点，作为和「存在」完全对立的概念，如果「虚无」真的走到了尽头，那么它所对应的这个实体就不可能存在。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自灭者」们走上这条道路，最终会被自身的虚无感逐渐消弭，而他们也会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存在」的彻底消失。

但为什么走在「虚无」一途最远端的星神却不遵守这个规律呢？或者说明明祂走到了最远端，又为什么没有消失呢？

想到这里，巫玄那双蓝色的眸子当中闪过一抹恍然的神色，随后便喃喃开口道：

“「混沌医师」……”

这是唯一能够解释「虚无」为什么仍然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概念。

有一部分「自灭者」会选择反抗，他们致力于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他们致力于医治别人的虚无。

而在这个医治他人、寻找自身意义的过程当中，他们的「自灭」会被不断地延长、延长再延长，要么倒在黎明之前，要么活在黎明之中。

「混沌医师」这个阵营划分让巫玄意识到了该如何解释IX这种不符合基本逻辑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准确的来说，不是IX不够虚无，而是祂非常虚无，但仍然相信这个宇宙是有意义的。

祂将自己的命途无条件的开放给宇宙中的所有生灵，他们可以通过获取祂的力量，去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

如果要给IX划分一个阵营的话……

祂是整个宇宙中最强大的「混沌医师」。

想到这里，巫玄缓缓的抬起头，这一次他没有看向面前那些浮动的文字，而是看向远处的那双眼睛。

“作为一名哲学研究者，我先前一直认为「虚无」星神只是一个概念而已，但当我站在这里，我所看见的便是你的存在。”

“真正的「虚无」是无法被认知的，所以当我看见你存在的那一刻，你就从「无」变成了「有」。”

“你存在的这个事实，让「虚无」变成了「存在」，所以「虚无」才是这宇宙中十八条命途当中最为宽阔的，没有之一。”

“你的阴影平等的笼罩着这个宇宙，所以对于那些从一出生就在努力寻找自身意义的人来说，你就是「虚无」，因为对他们来说，你毫无意义。”

“但对于那些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或者已经开始怀疑自身意义的生命来说……”

“你给了他们一个最终的归宿，一个可见的终点，一个绝对的正确，一个温柔的拥抱，以至于他们不会真正的变成「无」。”

“如何？这个答案……能否让你满意呢，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