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秦意浓被江城送回老房子。
那是一套位于清水区市郊的老小区,房龄已有二十年。秦教授已故后,这套房子并没有被秦意浓卖掉。
15岁那年,秦意浓就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搬到秋名山穆家庄园去,要当穆家的女主人!
她用尽了心思,费尽了手段,还是被送回了这套老房子。
屋子早就被打扫过,通过风,但空气里仍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些年,住惯了装修精致,空气里总是散发着香氛气息的大别墅,秦意浓如今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总觉得浑身皮肤瘙痒。
她不由得挠了挠胳膊,胳膊上顿时起了一片荨麻疹子。
见状,秦意浓眼圈顿时就红了。
“秦小姐,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张宜兰仍然负责照顾秦意浓的饮食起居。
“张阿姨。”
秦意浓坐在铺了块沙发套的旧沙发上,问张宜兰:“今早出发时,穆霆蕴跟你交代了些什么?”
她注意到穆霆蕴将张阿姨单独叫到一旁,交代了几句。
张阿姨面露慌张之色,忙摇头说:“没别的,就是叮嘱我照顾好秦小姐。”
“是么?”秦意浓却不信。
她胸膛上的刀疤,跟脸上的刀疤还没完全结疤,可穆霆蕴却不准许她看医生。
他若真的还在意她,又怎么会这般狠心呢?
“张阿姨,你实话实说吧,我承受得住。”
闻言,张阿姨咬住下嘴唇,犹豫不安地说:“穆、穆先生说,没有他的允许,秦小姐不能踏出这套房子一步。”
“还说...”
秦意浓紧握着沙发套,咬紧后牙槽追问:“还说什么!”
“还说,除非你病发身亡了,不然,都不要给他打电话。”
砰!
秦意浓又砸碎了茶几上的茶杯。
见状,张宜兰叹息了一声,赶紧钻进厨房去做饭。
傍晚时候,张宜兰做了晚饭,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她说:“秦小姐,晚上超市买菜打折,我出去看看。”
秦意浓下意识说:“晚上的蔬菜不新鲜...”
“可是秦小姐,穆先生每个月只给了你三千块的生活费。”
秦意浓顿时无话可说。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就是依附穆霆蕴而活的蛀虫,离开穆霆蕴,她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张宜兰刚走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敲响。
秦意浓以为是张宜兰忘了拿手机,或是忘了带钥匙,她边开门边问:“张阿姨,忘拿东西了吗?”
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白金撞色小羊皮高跟鞋。
秦意浓愣了一瞬,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沈禾。
沈禾穿一件黑色小V领短上衣,搭配一条白色微阔版型的长裤,浑身上下没戴多余的配饰,只手腕上戴了一块钢带腕表。
她右臂上挎着一只铂金包,左手抱着一瓶红酒,红酒上还绑着一只滑稽的蝴蝶结礼带。
看样子,她是下了班从公司直接杀过来的。
尽管沈禾打扮得简洁干练,但她只是往门口这么一站,秦意浓就有种强烈的自卑感。
注意到沈禾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在看,秦意浓想到自己如今的丑陋模样,下意识就要将门关上。
沈禾一把摁住铁门,笑吟吟地说:“听说秦小姐搬家了,我带了红酒过来给秦小姐暖居。”
沈禾像是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她一把就将铁门打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
秦意浓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将门关上,转身戒备地盯着沈禾。
沈禾站在面积有些局促的客厅,将秦意浓的‘新宅’打量了一遍,笑道:“这房子虽然小了点,但胜在...”
她想了想,又说:“抱歉,这房子小就算了,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屋里的家具也都破旧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一句赞美词。”
说完,沈禾将红酒递给秦意浓:“秦小姐今日乔迁,祝你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爱情美满,将来儿女膝下承欢!”
沈禾祝福的每一句话,都跟秦意浓不沾边。
秦意浓冷眸阴沉沉地看着她,并不说话,也不肯伸手去接那瓶子。
“秦小姐嫌我礼薄?”
“那...再添点儿?”
将红酒瓶放在一旁的茶几桌上,沈禾从挎包里面掏出一个文具盒大小的礼品盒来。
她说:“这是我闲来无事,特意给秦小姐做的手工品,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沈禾当着秦意浓的面打开礼物盒。
秦意浓好奇地瞄了一眼,当看见盒内东西的模样后,一阵怒意直冲她天灵感。
“棺材?”
那盒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口迷你型的棺材,棺材盖上写着——
【偷心偷爱偷男人】
“沈禾!你真是该死!”秦意浓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瓶,对准沈禾的脑袋就要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