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从楼上那雅致清幽的包厢下来了两个书生打扮的学子。
如果苏钰在的话就能认得出来 ,这就是上次跟他辩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年轻儒生,名叫郑桥,还有一个应该是上回说要与他一起讨论学问的张允。
学子郑桥漫不经心地往楼下瞥了一眼,目光瞬间被一群正围坐在一起、吵吵闹闹地边喝茶边高谈阔论的四个人给吸引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站在一旁的同窗张允见状,心生好奇,便顺着郑桥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听张允发出一声惊疑:“咦?这不是那个……那个请朋友吃饭却要让朋友付自己那份餐费的学子吗?”,说话间,他还用粗壮而响亮的嗓音指着前方那群人,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刹那间,整个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说话的这边。
坐在桌旁的孟书臣听到声音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楼上的人,发现并不相识,便不再予以理会,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着酒、吃着菜,摆出一副与世无争、超然物外的姿态。
然而,与孟书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盛锦年却是满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冲着面色冷峻的好友孟书臣调侃道:“哈哈,竟然还有这种请客吃饭还叫同去的好友帮忙分摊银子的人呐,请不起,就别请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被这件事戳中了笑点一般,笑得身体前倾后仰,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显得格外滑稽可笑,似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所指的正是他们这一桌。
仲文川也此时突然插了一句:“确实小气,不过这脑子却也太灵活了点,一般人是想不出来的”,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仲文川看向宋宣之,“你说是吧,宋兄?”。
“是,是的",宋宣之除了说是,他也不知道还能回答些什么,毕竟这个话题的中心人物就是他本人。
此时的宋宣之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他也没想过,就那么一件小事,都过了好些天了,还能有人记得。
于是他默不作声,低缩着脖子做鹌鹑状,希望没人看到他。
仲文川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好戏,嘴角挂起一抹弧度。
但世事不是每次都皆如宋宣之所想,就像是带动了什么连锁反应一样,右侧也有学子像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大声叫嚷道:“对,就是叫宋宣之的学子,听说是叫什么德重学院的学子”。
这一句算是实名认证了,真的就差报出身份证了。宋宣之一听,脸颊腾的一声,出现了两个羞耻的红云,红云火辣辣的,又烧又刺,让他如坐针毡。
盛锦年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宋宣之,声音颤抖地说道:“他们所说的难道真的是你吗?”。
一旁的仲文川则用一种看待傻子般的眼神凝视着盛锦年,那神情似乎在说:“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呀!”。